折纸待风

xp是君臣 师徒 兄弟骨科 单相思 排在所有事物之后的一点真心

【天醒之路||遥楚】梦惊松雪落空岩

食用前的声明: 
1.私设有,ooc有,请慎入。手机发文可能会有格式问题,请多包涵 

2.标题取自苏轼《记梦回文二首》,原句为“歌咽水云凝静院,梦惊松雪落空岩”与诗文的含义无关,标题只取字面意思 

3.不接受在评论下辱骂角色的言论 

4.禁止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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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的泛着亮光的时候陈楚就睁开了眼,耳边还是一阵一阵的钟声,他有些不太情愿的挣扎着爬了起来穿上衣服去洗漱。他到北斗学院多年都在这玉衡峰上,推开房门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玉衡峰最高,冬日里就格外的冷一些,大多的门生除了早课晨练外都不太愿意出门。北斗学院对早课不做强制的要求,可谁都知道玉衡院士是最认真的一个人,每日定时晨起修炼,连院士都这样做了,下面的玉衡门人自然争着表现起来。 

陈楚今日跟天玑峰的人约定好了时辰去支取玉衡峰下个月的银钱物什,原本是不用起这么早的。无奈这做早课的钟声一响,他就习惯般的睁开了双眼,所以说日积月累的惯性是个可怕的东西。 

等他一路溜溜达达到了天玑峰后,跟随一名天玑峰的弟子去领用东西。前些时日陈楚亲自统计了玉衡峰上的物件缺漏,列了清单给天玑峰送来,再由天玑峰的门生给各峰各院整理出来。 

待陈楚看见那堆东西里摆着一张黄花梨木制成的矮桌,才想起来前几日报上去的清单中还有这么一件东西,也不是什么特意选定的木材,矮桌上更是没多少雕花纹路。上月的时候玉衡院士李遥天找了陈楚,只说是自己屋内的那张矮桌坏了,陈楚便给列到清单里去了。 

想来眼前这张桌子就是天玑峰重新置办的了,只是怎么选了这样一张桌子,着实太朴素了些。 

那天玑峰的门人瞧见陈楚微微皱起了眉头,忙拱手道:“陈楚师兄有所不知,那日我们去采办东西前碰到了玉衡院士,他说桌子只要耐用便好,也不必太过贵重了。咱们都是按照院士的意思办的,挑挑选选才捡了这一张桌子买回来,说是管上数十年都不成问题。” 

听是老师自己的意思,陈楚也不再说什么。也是,那人之前的一张桌子从自己入了北斗学院开始就见他在用,掉了漆也只是找人重新刷好再送回来,他一向爱惜。这次若不是彻底毁坏了,只怕还不能拿来换呢。 

转念又想到眼前这张桌子只怕又是用上十多年,忍不住有些无奈地笑起来。而后将所有的东西一并装进了特制的乾坤袋里,在将袋子系好才转身离去。 

离开天玑峰后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吃过早饭,这个时间赶去食堂已没有多少的人了。虽然他起得早,但在天玑峰上还是耽搁了一会儿。现下只能随意买上些吃食,好在他也不是很在意这方面的人。 

从山路上返回玉衡峰的时候他手里还揣着两个包子和一个油饼,这时节天冷,如若不将吃食拢进袖中,不出片刻便要凉了。 

“老师?”他隔着老远就瞧见站在山崖边上的玉衡院士李遥天,心里泛起了嘀咕,这天寒地冻的,偏偏站在风口做什么。 

走近了去看,才瞧见李遥天探着头看一株长在崖边的松树,手里抱着一只陶罐正要将那松针上的积雪扫落进那罐子里。 

冬日里的积雪混上早些时候摘下来风干的玉兰花,兑上酒一起封存在陶罐里,在玉衡峰里找一处地埋下,过上一些时日再起出来,配上那碾碎的杏花制成的点心,正正合人心意。 

前些年的时候陈楚都能瞧见李遥天制这些东西,但自从霍英师兄得了不治之症搬去了五院这些年,玉衡峰上再没喝过这玉兰冬雪酿造的酒。今年怎么又突然有了这个兴致? 

听见有人叫自己,李遥天抱着那陶罐回过头去正瞧见陈楚站在身后。 

“你来了。”他只是轻轻对陈楚点了点头。 

陈楚应了一声,从腰间解下乾坤袋只说是东西全领回来了,等下分给各位门生便是。这样的事,往年皆是霍英来做,现下这首徒换了个人,李遥天看的双眼还有些出神。直到陈楚接连唤了他几声,他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在弟子面前失态了。 

只见陈楚从袖间拿出油纸包着的包子递到他的面前,那油纸旁边还一张被咬过几口的油饼。看见自己的老师注意到一张油饼,陈楚心里也觉得有些尴尬,正想将那油饼撤下去的时候,李遥天抬手从那油纸上拿起一只包子送到嘴里去。 

一口咬下去,清甜的豆沙味道混入口中。 

陈楚没想到李遥天真的去吃了他递过去的东西,还在懵楞的时候听到面前的李遥天蹙着眉头道:“冷了。” 

这包子从食堂一路拿上玉衡峰,纵使陈楚贴身暖着也难免散了热气,这话说出来倒像是挑剔自己一样,陈楚再开口便有些酸溜溜的意味:“冷了您就不要吃了,等下去食堂里新买些热乎的。” 

李遥天听出陈楚口气里的意思,这赌气一样的话让他觉得有些好笑,不免就笑着看了看陈楚,而后将手中那被他咬过一口的豆沙包三两口吃了下去。 

见到李遥天这般作态,陈楚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现下正是尴尬,忙偏了头岔开话题问道:“您刚才是在做什么?” 

“收些冬雪,来日酿酒。” 

“可是玉兰冬雪酒?” 

“是了。” 

陈楚听到这话有些好奇的问道:“您怎么又突然想起做这个,自从……之后您就在没做过了……”话说到一半的时候,陈楚含糊了起来,似乎觉察到自己提到了不该提到的什么事情。 

李遥天看出来他的意思,自己却没有什么可避而不谈的,当下对陈楚道:“从霍英染上了不治之症离开玉衡后我是很久没酿这酒了。”他顿了顿接着又道,“你当上首徒也有些时日了,也该给你庆祝庆祝……我知道你是不情愿做这个首徒的,亏欠你的就用这个来弥补吧。” 

陈楚没想到李遥天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一直以为他这个老师性子寡淡的很,是个极少直接表达感情的人。今日突然间听到这样的话,到让陈楚的脸上有些发烫,为了掩饰他清了清了嗓子才玩笑般的说道:“等这酒变成陈酿,还不知道要埋多久。” 

闻言李遥天看着他缓缓道:“不着急,你做这玉衡峰的首徒不会只有三天五日。”似是想起了早早辞去首徒身份离开玉衡峰的另一位弟子,李遥天这话说的格外郑重,“若是不出意外,待到将来你成了玉衡院士,这漫山遍野埋的酒都供你来挖。”许是觉得气氛变得凝重,李遥天竟然难得开了个玩笑。 

听到这些的话陈楚站在原地,只感觉自己心脏跳的快了些、声音响了些。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接李遥天的话,只有冷风灌进他的嘴里,顺着喉管一路吹进心肺里。 

山上落了雪下来,崖边那株松似是再也承不住这样的重量,发出一声脆响后有树枝折断。那青松直直的坠入到山崖下,压在那之上的松雪被冬风吹散,在空中飘荡着簌簌落在空岩上。 


陈楚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想起这些,从梦里惊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汗,头发沾湿黏在了额头上。他抬手胡乱的抹一把自己脸上的汗水,翻身坐了起来。 

屋里的炉子烧的正旺,他盯着那红艳艳的火苗看了一会后起身从壶里倒了一杯水浇灭了那燃着的火。 

赤着脚走到窗前,拿起搁在一边的竹竿撑开了窗子,顷刻间风就灌满了整间屋子,他却一动不动的站在窗前。蓦地想起梦里那飘散在空中的积雪,他想起这玉衡峰一到冬日里就可见漫山的白雪附在青松上,那漫山的大雪映的夜色都发白,那时他朝这玉衡峰的山间望去,睁大的双眼被寒风刺得生疼。 

现在虽然才到秋季,山峰之上已经开始转凉了。陈楚迎着风站的久了觉得升上来凉意,他伸手阖上了这扇窗子,转回身去燃起一支蜡烛,借着这昏暗的烛光看向铜镜中自己的双眼。 

难得做一场梦,梦里尽是李遥天,李遥天。 

他想这些做什么呢。 

黑夜里他的双眼隐隐看着有光,洞明能够看穿这世间一切的虚假谎言,却仍然有他看不明白的人和物,譬如李遥天,譬如他自己。 

陈楚总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了什么变化,却又觉得是自己想的太多。 

他反手扣下了铜镜,将烛火一并熄灭了。 


陈楚让玉衡峰上的门人发动了困兽之后便头也不回的跑了,他觉得疼,特别疼。 

哪里疼? 

还能是哪里疼? 

被七星剑斩断的胳膊生疼,虽然做了简单的处理,但手臂连着筋骨淌出血来,疼的他太难受了。 

他拖着断臂一路跑下玉衡峰,在山路边上看到玉衡峰上种了黄花梨树,他突然想起李遥天曾定了一张矮桌,说是能用上数十年。 

陈楚回过头感受到困兽与七元解厄碰撞发出的震动,他知道那里面的所有人都会被撕扯成碎片、齑粉,永远消失在玉衡峰上。 

他没有什么可动摇的,站在那里,他只忽然间想到那罐玉兰冬雪的酒还没有喝到,真是可惜了。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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